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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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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

溫彥吃壞東西了,一大早已經往廁所跑了好幾趟了,肚子還是一抽一抽的疼。

最關鍵的是,辦公室裏的廁所剛好堵了,水沖不下去,也來不及幫他通通氣,只能先往公共廁所跑。

十分鐘後,溫彥覺得自己要虛脫了,排出口火辣辣的疼,疼的他都沒有辦法正常走路了。

他扶著墻一步一步往外面挪,已經盡量控制了臉部表情管理,但還是疼得齜牙咧嘴。

好不容易挪到了水池旁,準備洗手時,陳亦恰好從隔間裏走出來,看見溫彥在洗手,上前打了個招呼。

“誒,小溫總啊。”

據說公司最大的股東的另一半也姓溫,大家都沒見過那位溫總,但還是會匜溫總稱呼,所以公司其他人便稱呼溫彥為小溫總。

病人氣大,溫彥都差要住進廁所了,又遇見不想遇見的人,看見不想看見的灰色西裝褲,語氣沒有特別好,但還是禮貌的和他打了聲招呼。

陳亦在他旁邊的位置洗手,“這個點很少見你出來啊,真巧,在這裏遇見你。”

溫彥沖掉手上的泡沫,“巧嗎?”

“巧啊。”

——

“然後呢?”謝嬌嬌激動的問,“他送你回去了嗎?”

溫彥把謝嬌嬌送來的止瀉藥一口吞了下去,聽見她說這話,憤憤道:“哪能讓他看見?我挺直腰板走回來了!”

謝嬌嬌嘖嘖了兩聲,“為啥你每次見到他,他都是穿著灰色西裝褲啊?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?”

溫彥誠實的搖了搖頭,在謝嬌嬌開口之前,打斷了她,“你別跟我提gay不gay的事情昂,我不想聽。”

謝嬌嬌托著下巴,朝著他挑了挑眉,“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?”

溫彥想了想,說:“有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好在尿尿的時候沒遇見他,要好不然多尷尬。”

謝嬌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“有什麽好尷尬的?大不了直接跟他正面剛啊,比一比。”

溫彥當即拒絕,“不!”

謝嬌嬌沖他靦腆一笑,擺了擺小手,“誒喲親愛的,你不要這麽害羞嘛……”

溫彥:“我害羞個鬼啊,你哪只眼睛見我害羞了?”

謝嬌嬌湊上前,眨巴眨巴那雙大眼睛,“兩只眼睛都看見了。”

謝嬌嬌再一次被轟出了作畫監督的辦公室。

中午的時候,溫彥點了外賣,是他最喜歡吃的那家壽司,非常好吃,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貴了,一份就要五十幾塊錢。

這對於囊中羞澀的溫彥來說,偶爾吃一次還行,經常吃的話,就要養不起突突了。

十二點,準時下班,溫彥也下單好了壽司,十分鐘後,一個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,走進來一個穿著便服的外賣小哥。

溫彥認識他,他就是壽司店老板的兒子,專門出來送壽司的。

溫彥覺得奇怪,這家壽司店很火爆,就算點外賣也是需要排隊的,他剛下完單,用手機打開家裏的攝像頭,看突突,還沒看多久,外賣就到了。

外賣小哥說,是陳總讓人送來的。還不等溫彥拒絕,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。

無功不受祿,溫彥決定不吃,發了信息給陳亦他也沒回,溫彥也不搭理,繼續看突突。

半個小時後,溫彥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。

手機裏的突突不香了,他點開手機,發現前面還有好幾單,還得再等二十分鐘。

餓肚子比節操重要多了,大不了到時候直接給陳亦轉錢。

算了,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己。

溫彥退掉了手機裏的訂單,沒節操的拿起陳亦定的壽司,正準備拆開時,門又被敲響了。

還是剛才那位外賣小哥。

他尷尬一笑,“不好意思,送錯了,你還沒吃吧?沒吃我就拿走了。”

他直接走進來,拿走了桌前的壽司,連同溫彥手中的筷子也被拿走了。

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鐘,溫彥楞在了原地。

耳邊傳來訂單取消成功的甜美女聲,有那麽一瞬間,溫彥很想打人。

生氣歸生氣,但又不能做什麽其他的。

是自己沒有確定這個外賣是否是自己的,也是自己貪小便宜在先,這才導致被人耍的局面。

這口氣也只有自己咽下了,也不能找誰算賬。

怪不得任何人。

可溫彥委屈啊!

他把這件事情向江暨白吐槽了一遍,江暨白的回覆中並沒有對陳亦斥責,而是說讓他先吃點別的東西將就一下,自己已經買了做壽司的工具,明天就可以做壽司。

晚上有晚宴,八點鐘開始,今天下午便提前下班了,溫彥準備回去把突突餵飽,再給它洗個澡送去江暨白哪兒,誰知道到了家門口才發現,鑰匙不見了。

上樓敲門,江暨白也不在家。

昨天的時候他就和江暨白說,晚上有晚宴,不回來吃飯,所以這個時間點江暨白不可能是去買菜。

他不在家,也不去買菜了,哪應該在哪?

在樓下大媽打麻將聚集地轉了一圈,也沒看見江暨白的聲音,無奈之下便打了電話過去。

打了兩個都是無人接聽,只能找開鎖先生了。

十分鐘後,開鎖先生來了。

門鎖太老舊,沒有鑰匙只能強行開鎖,但這種鎖已經老化了,強行開鎖基本上就報廢了。

房子畢竟是租的,要給門換鎖還是要和江暨白商量一下,電話再次打了過去,還是無人接聽。

別墅的沙發上,坐著三個人。

江聽白一身舒適的居家服,卷發隨意的落在肩上,即便只是畫著淡妝,依舊掩蓋不了富家千金特有的矜貴氣質,以及長姐的女王風範。

她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睛,將手中的遺囑覆印件遞給身旁的江暨白,同時懶散的擡起眼眸,直視坐在對面的女人。

她的手放在膝蓋上,微笑著開口,語氣溫雅,“小媽這次又想要什麽?”

女人好歹做了這麽多年的江太太,什麽大場面沒見過,更何況和江聽白明裏暗裏鬥了這麽多年,自然明白江聽白的一顰一笑都透露著什麽。

女人矜持的喝了一口咖啡,將杯子擱在茶幾上,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面前的姐弟二人。

“既然聽聽這麽幹脆,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。”

江聽白沒做聲,高傲地揚了揚下巴。

女人直接開門見山,“你爸爸的遺囑裏,有我和新新的名字,現在新新也要上大學了,花的錢更多了,是不是也該把我們的那一份,給我們了?”

江聽白露出詫異的神情,“小媽這是哪裏話?新新的撫養費,每個月都會按時打給你呀。”

女人說:“我是說公司的股份。我和新新的,百分之五的股份。”

江暨白翹著個二郎腿,隨意的將遺囑覆印件丟在茶幾上,“畢業好多年了,都不認識字了,小媽你幫我念念,上面哪句話說了姓黃的有資格得到百分之五的股份?”

黃珊假裝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,手指落在遺囑覆印件上,“你看,這句‘公司由長女江聽白全權掌管,本人持有的股份平均分給本人直系親屬’,這不就是說,新新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嗎?”

江暨白撐著頭,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膝蓋,問她,“黃佳新姓江?”

黃珊笑著說:“新新雖然不姓江,但她和你們在一個戶口本上,也是你們江家的孩子,你看,你爸生前很疼愛新新的,還過繼在名下當女兒了,遺囑裏面也說了給直系親屬,這新新肯定是和你們一樣的。”

“我爸死的時候,你可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
江暨白托著下巴,認真的想了想,“我姐剛接手公司,正需要錢的時候,你賣掉了家裏值錢的東西跑路的時候好像說過,以後江家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了。”

江暨白沖江聽白挑了挑眉,“那是什麽時候來著,我突然忘記了。”

江聽白笑了笑,“你十二歲的時候。”

“啊對,我十二歲的時候,小媽,你是什麽時候來我江家的?我又忘記了,姐?”

江聽白又道:“你六歲的時候。”

“哦對,我八歲的時候。”

江暨白拿起茶幾上的遺囑,然後當著黃珊的面撕掉了,一邊撕一邊說:“我六歲的時候,我媽才死了沒幾天,小媽就來江家了,那個時候小媽穿的可吉利了,一身正紅,帶著一個同樣穿著正紅色公主裙的小姑娘。”

“小姑娘愛吃魚,家裏就天天吃魚,我都吃吐了,還得天天吃,小媽心疼我沒吃飽,就把那些魚全塞進我嘴裏,然後逼著我吃下去。”

江暨白把遺囑覆印件丟進垃圾桶,起身端起黃珊喝過的咖啡倒進垃圾桶裏。

黃珊絲毫不畏懼他的壓迫感,笑著說:“吃魚長高,你看你,現在都有一米九了吧。”

江暨白將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幾上,彎腰直視她的眼睛,冷聲道:“一米九二,還得多謝謝小媽給我吃魚,我才長這麽高。”

黃珊的拳頭一直都是握著的,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了,她還是沒有松開,臉上帶著微笑說:“不客氣。長高了就好。”

半天不做聲的江聽白,此時將一封文件放在茶幾上,“新新是女孩子,上大學花的錢確實要多一些,要是新新在外面吃穿用度都很寒酸,別人可就要說我們江家虐待保姆了。”

黃珊臉上的笑容一僵,“聽聽這話是什麽意思。”

江聽白耐心的解釋,“小媽你有所不知,我爸當年白手起家,靠的就是我外公的接濟和我母親的幫助,才有現在的成就,所以公司真正有說話權的,不是我,也不是江家人,是我外公。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歸我外公,我和我弟弟兩個外姓人,只是拿分紅,不存在股份均分的話。”

黃珊背脊一涼,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,但面對江聽白的壓迫感,還是會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,“你父親說,他本身的股份均分……”

江聽白沖著桌上的文件揚了揚下巴,“這是我父親當年在公司所有股份的具體分配,以及當時股價市場值計算所得出來的金額,一共是三億八千九百一十六萬。”

黃珊顯然沒有想到金額會如此之大,驚地她捂住了下巴。

江聽白繼續道:“你手上的翡翠鐲子,是我母親家族世代傳下來的鐲子,是無價的,硬要算它的價格……是九個億。”

江暨白淡淡道:“你當時拿走它的時候,肯定沒想到它會這麽值錢吧?也不知道該說你是井底之蛙呢,還是目光短淺,要不然我母親收藏的那麽多寶貝,你怎麽只賣了五千萬?”

空氣中一瞬間仿佛凝固了一般,尷尬至極,黃珊的手心已經易出血來了,她明白,今天這場她輸了,輸的一敗塗地。

她的確偷了江家的東西,而且都賣掉了,這麽大一筆金額,就算是十幾年前的事情,憑借他們姐弟二人現在的實力,還是能輕而易舉的查得到。

如果他們真的要追究起來,別說得到江家的股份了,自己都有可能要坐牢,價值幾個億的東西,自己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!

這麽多年了,她也找過江家姐弟幾次,當時他們還小,還很好拿捏。

江聽白稍微大一點,不好控制,她常年不在家,在家的時候江暨白就有了靠山,黃珊不會輕舉妄動,一旦她離開,就是江暨白的噩夢。

江聽白也不大,處理公司的事情帶著江暨白不方便,便將他留在江家。

小時候江暨白懦弱,不敢反抗,即便是把魚肉塞進他的嘴裏,他也不敢反抗,只能默默地承受,不敢告訴任何人。

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了,他們的羽翼都豐滿了,爪牙都鋒利了,如同草原上善戰的雄鷹。

黃珊知道,自己已經沒有勝算了。

她以為,自己能成為江暨白的夢魔,把他拿捏的死死的,沒想到自己有備而來,卻輸的一敗塗地。

江聽白微笑道:“既然新新已經成年了,那江家也沒有義務繼續撫養她了,以後的日子,小媽還得好好工作啊,可不能坐等吃山空。啊不對,山,已經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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